第五十三章

    徐大妈对我很好,她一个人住,离浪巢不远,我跟她在一起后,在浪巢住了一个月后,终于搬进了她的家。

    我人生第一次跟一个女生开始同居生活,我迷失了。

    那段时间很颓废,学员的事我都交给了小倪和型男,每天就和徐大妈腻在一起。

    那段时间我牺牲了把妹和照顾学员的时间,归隐于凡尘,从红尘入世,又从红尘出世。直接的后果就是小倪和型男把我从团队踢出来了。但是时至今日,我并不后悔,因为那一个年的时间,我明白了如何真正的和女人相处。

    在认识徐大妈之前,我基本上每周都要经历好几个不同的女生,我们快速认识、快速发生关系、快速分开、快速遗忘。但是和徐大妈在一起后,我的时间仿佛凝固了,我和一个女人相厮守,仿佛度过了几个世纪。

    我从PUA的驱壳里脱离出来,告别莺莺燕燕,做一个最普通的人,过普通人的平凡生活,我去接触徐大妈的朋友,见她的家人,和她的兄弟姐妹一起唱歌,我们去旅游,看电影,一起吃饭,在家做牛排。这些生活都是在我过往的几年从来没有感受过的。

    徐大妈仿佛成为了我的妻子,照顾我的起居,收拾房间,洗衣服。我们整晚整晚的做爱,买各种情趣用品和情趣制服,录小视频自己欣赏。

    这些都是一些真正夫妻,传统中国夫妻的日常。在那一年我完全感受到了。

    那时候我一度想放弃自己的事业,我不想再成为PUA,我想做一个正常的男人。型男和小倪认真的打理着PUAMAP的事情,我每个月有接近5、6W的分红,而不用做太多的事情。

    我的爱好从把妹开始转移到其他方面,我喜欢上了手机游戏,天天没事就抱着手机。我开始正视我的社交及我自己的朋友圈。

    脱离了我的众粉丝,众学员,抛开了把妹大神的光环。回归一个真实的普通的路人。

    我开始热衷于参加同学会,又联系到了我的高中同学,我们一起吃饭交流,然后一起打牌。

    那时候培养了我第二个爱好:德州扑克。

    我每周和同学打一次私局,用我的社交直觉读着我对手的牌形,整夜整夜的看高手的视频,上淘宝买书来看,每天走在哪都用手机玩儿德州游戏练手。

    那时候因为把妹的事情变得极度的膨胀,认为自己什么都OK,在和同学打私局的时候,也是胜多输少,有时候一个晚上可以赢6、7K。

    看着来钱如此的容易,渐渐的,一个成为德州扑克职业选手的念头在我脑海里生根发芽,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变越大。

    为了这个梦想,我买了市面上所有的于德州扑克相关的书籍《超级系统》、《惠灵顿扑克教程》,买了大卫邱的自传小说《德扑之王》等等。

    我开始认识德州扑克的那些明星,Tom dwan,phil ivy,Daniel Negreanu,等等,幻想着自己有一天可以像他们那样光芒万丈。

    同时我也开始不满足每周一次的私局,怀着惴惴不安的心,冒着风险,我去了在成都的地下赌场。

    成都是西南德州扑克的聚集地,地下赌场有好几家,周边的省份都有很多爱好者和赌徒慕名前往。

    我联系到了地下赌场的接头人“大小姐”。在反复核实我身份后,她给我发了赌场的定位。

    那天我揣了10000元现金,带着徐大妈,怀着忐忑的心情,去到了赌场。

    那是在居民楼里的一套住房,我绕了很久才找到电梯,来到九楼,我敲了敲门,很久后,里面才有应答。

    “谁?”

    “我跟大小姐约好了。”我按照大小姐的交代说了几句话。

    “等下”里面传来他询问的声音,我又隐隐约约的听到一个女声说,是他。

    然后门开了,一股烟味扑面而来。门后挂着一个重重的布帘,掀开布,我一眼就看到了客厅里面摆着的大大的扑克桌。

    和我在视频上看到的一模一样,桌子边坐着7、8个风格各异的人,有人抽着烟,有人玩儿着挂着很大一个充电宝的手机,有人低头看着牌,一个穿着很专业的荷官发着牌。

    赌桌旁边,有这沙发,坐着几个看起像赌场工作人员的人,埋头吃着盒饭。电视机开着,关掉了声音。

    我心情突然有点紧张,手心能感觉到微微出汗。

    “你就是Keith?”一个个子不高的女人看着我,放下盒饭,从沙发上站起来,对我说。“你好,我就是大小姐。”

    我装作很老练的递过去3000。

    “一个买入。”

    “好的”大小姐接过钱。“25/50的大小盲,没有anti,一个买入3000,每局抽5%,200封顶,OK吗?”

    “嗯。”我应了一声,这些我已经在来之前就了解清楚了,这时候我的注意力全被打牌的人吸引。

    大小姐明显看出了我的迫不及待,马上引我到了台上。

    “今天有新朋友加入。”她对大家说,几个人看过来,对我点头示意。其他人继续玩着牌。

    我找了荷官旁边一个空着的位置坐下。

    这是我第一次在一个真实的赌场桌坐下,我悄悄的摸着桌布,看着旁边很专业的发牌的荷官,有点不真实的错觉。

    很快牌发到了我,我开始慢慢进入状态。

    不到十分钟,我在庄位,拿到了一手4、6同色的牌,枪口位的那位筹码堆得高高的,趾高气扬的RAISE到了150,有两家跟,其他弃牌,到我后RAISE到500。

    RAISE完后,我仿佛能听到我的砰砰砰跳的心跳,不错我要在我的优势位置抢盲。

    枪口位进来的那位看了看我,盯着我的眼睛4BET到了1200,其他两家弃牌,轮到我。

    我那时候知道踢到了铁板,考虑了一下,我还是硬着头皮跟了。

    Flop三张牌,A、Q、T彩虹面,我完全错过了翻牌圈,枪口位的看着我,扔出了两个黄筹码,这样的筹码我前面有一个,我知道一个代表着1000的面值。

    没有办法,我艰难的弃牌了。这一把,不到2分钟,我损失了1200,不到十分钟,我的筹码去掉了1/3。

    我更紧张了。

    我手开始变得很紧,但是不到四十分钟,我还是输完了我的第一个买入。

    “还买吗?”大小姐问我。

    “今天运气不好,不玩了。”我起身离开了桌,其他的玩家跟我友好的告别,我知道他们把我当鱼了,当然,我本来就是鱼。

    离开赌场后,我感觉很不好,我开着车。慢悠悠的往家里走,徐大妈还在家里等我。

    车开到一半,我越想越不对,一个急转弯,我又开回了赌场。

    再次敲开门,大小姐仿佛意料到的一样,没有太大的意外。我继续买了一个买入,坐在了7号位置。

    7,是我的幸运数,当然也给我带来了幸运。

    开场第二把,我拿着一对5,跟着进了场,FLOP就发出了SET,我不动声色在后位,看着前面的人操作。

    RAISE进场的持续下注800,其他的纷纷弃牌,我的前位跟,我跟。

    运气特别好的,在turn上,又发出了一个5,我第一次,在正式的打牌中,中了金刚。

    当你拿着大牌的时候,最怕的是其他人没有牌。而我这次,拿着大的无边的牌,还遇到了bluff的人,这是幸运中的幸运,枪口位的那位,明显在演一手我手上的牌。在turn上,他直接开枪3000,我上位考虑了很久弃掉了牌,而我毫不犹豫的ALL in,因为他打出来的筹码已经超过了我手上剩下的筹码。

    我ALL IN后,他亮出了T、J同色,一个追花的半诈和,当我翻开55的时候,全场都叫了一声。

    他已经join dead,而且是自己撞上来的。

    那一把我赢了4000多,赌场还给了500中四条的彩礼。

    我的筹码一下就多起来。

    后面我手很红,各种中SET,筹码直线上升,一度达到28000。

    但是今天我要讲的却是个悲伤的故事。

    在那天的最后,最后一把,我拿着JJ,RE到了500,枪口位的直接RAISE到1200,深筹码的我毫不犹豫跟。

    翻牌K/K/K,他过牌,我打2000,他跟,TURN掉了一张无关紧要的牌,他继续过牌,我打3000,他RAISE到8000,我考虑了很久,跟。我后手还剩下不到2W。

    RIVER上掉了个J,对牌局没有太大改变,他直接推ALL IN,这个POT是当天晚上最大的一个POT了,所有的人都停下了手中的事,围着桌子看着我们。

    我考虑了大概10分钟,因为我的得意忘形,我忘记了他是RE RAISE进的场。一切牌局早期情况变得支离破碎。

    在这样的情况下,我轻轻的说了。

    CALL。

    他一跃而起,兴奋的翻出了他的牌,AK,在FLOP的时候,我早已JOIN DEAD。

    我坐在我的椅子上,长时间说不出话来。

    “信则无,你这个牌只能赢bluff。”大小姐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一把输了28000元,那时候对于一个月才50000收入的我来说,不是一个小数目。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从那里离开的,在二环高速上,我无助的开着车,两旁的路灯在我旁边纷纷后退。

    “为什么我就不信他有AK呢?”我不停的反问着自己。想起那个人的穿着打扮,明显不是有钱人,他怎么有魄力去bluff一个如此之大的底池,我越想越伤心。

    如果这时候有车在我后面,一定能看到我那辆白色BMW320,忧伤的尾灯。

    第四章 第十八节

    在成都私局的失败并没有打击我对德州扑克的兴趣,我反而越来越痴迷。

    每个人都记不住他赢的牌局,但是对他输掉的牌局总是耿耿于怀。在之后无数个夜里,我总是辗转反侧,去想着为什么那一把我要跟,但是却无济于事。

    百思不得解后,我会翻身起来一遍又一遍的看德州扑克明星们的现金局回放。

    我的技术慢慢的提升,每周我仍然会和同学组织私局,我开始慢慢的能读懂他们的手牌,以及熟悉他们的打牌方式。

    终于在半个月后的一天,在赢了4000后,有了机票和酒店费用,我决定前往澳门去看看情况。

    我从团队里的钱支出了20000,为此型男意见颇大,我知道在他眼里,我已经成为了一个天天嗜赌如命的废人。

    而我知道我自己要的是什么。

    去澳门的前一天晚上,我兴奋的一夜未睡,第二天一早,我简单的带了两件衣服,踏上了去澳门的飞机。

    落地后,扑面而来的是炎热的海风,打车去了酒店我还没有来得及欣赏金碧辉煌的装修,就和同行的兄弟,去到了隔壁的星际酒店。

    跟我一起去澳门的是我们一起打私局的兄弟,长久下来,不输不赢,但是跟我一样,瘾很大,在飞机上,他嘲笑我像个书呆子一样看着《德州扑克蓝皮书》。对此我嗤之以鼻,我心里想的是,我是来赚钱的,不是来娱乐的。

    我取了20000的存款,和公司预支的20000,我带了4W现金去澳门,因为他们说取RMB不方便。一进星际,我们直奔在三楼的德州扑克桌。

    我换了20000筹码,拿着沉甸甸的筹码,幻想着我旗开得胜的样子。

    无奈事与愿违,之后的18个小时,我换了三个台子,把20000的筹码输了个精光。我才明白,澳门的水有多深。

    跟我同行的兄弟,在和一个日本人ALL IN后,在极段落后的情况下,河杀了日本人,他成功DOUBLE了他的筹码,他拿着盈利早早的回了酒店,悄悄的告诉我,他要叫两个女孩儿来爽一下。

    “这里的妹子不错的,你可以试试。”他走之前在我耳边悄悄的说。

    那时候我哪有心情去想妹子的事,“说不定就是四川来的。”我笑骂了一句,继续打牌。

    那个通宵的12个小时,我至今记忆有幸,我麻木的在赌场上玩着筹码。我旁边一个“老树枝”拿了两个充电宝,一直玩着手机在线游戏,整个通宵他只出手了两次。

    其中一次是跟我,那一把我好不容易等来了KK,他在我的上位RAISE到300,我RAISE到900,他RAISE到2000,我看了看我6000度的筹码,直接推了ALL IN,他秒CALL。

    翻牌看,他是AA,毫无悬念,我直接被清了台。

    就这样,我一个通宵输了20000,可以说,我就没有拿下过什么底池。

    我从第一天的下午三点,打到了第二天早上十点,困得实在不行了,我拿着仅有的2000筹码去兑换了现金。

    一进房间我没有洗漱就一头倒在了床上,我困得没有心思去回盘,几乎是一挨着枕头,我就睡着了。

    吵醒我的是一个阵电话,是我在澳门的学员,他在那里读书,知道我来了,一定要跟我一起玩儿。

    他来酒店找到我,我们一起去吃了楼下的牛排,这个时候我才有机会好好的观察澳门这个城市。

    那是我第一次去澳门,之前香港去的更多,整个澳门的格局和香港差不多,但是人比香港少多了。吃的很好,价格也很实惠。吃完饭,我找到矩记饼屋,给徐大妈买了两盒杏仁饼,学员说这是澳门最出名的手信。

    路过LV的时候,我去买了个LV的钱包,花了4000元,也是我最后离开澳门的时候,剩下的唯一之前的东西。

    这个钱包我用了两天,回成都的第二天,我带学员去夜场喝酒放在卡座下面就被偷了……

    所以可以说,我去了趟澳门,身无分文的回了成都。

    吃了饭,我和我的学员一起又去了星际,那天晚上去我基本上已经丧失了斗志,果不其然,凌晨两点不到,剩下的一万多又输完了。

    “还玩儿吗?”我的学员意犹未尽。

    “走吧。”

    回到酒店,百无聊赖的我开始玩起了陌陌,结果上面全是职业女性。我感到了无生趣,在从东莞出来后,第一次叫了职业女性。

    来的是一个和照片完全不一样的女人,顶着两个硅胶胸部,我没有心情再换,问她愿不愿意三个人一起玩耍,她说,要加钱,我说那你还是走吧。

    “不加钱可以,那你电话你那个联系人,说我没有给你们服务就走了。”她想了下,说到。

    我一下明白了,她上面的联络人会抽她的钱,我答应了。给她的那个接头人打过电话,她很爽快的去了洗手间。

    事后,我给了她1000港币。她走后,我沉沉睡去。

    第二天,我清点了下我还剩下的钱,200元,以及一个我花120港币在扑克王买的纪念奖章。

    跟我同去的兄弟第二天也运气不好,他不仅输掉了前一天赚的8K,还搭进去2W。我们俩打了个车,灰溜溜的落荒而逃。

    在机场,我饿的不行,花了最后剩下的100元,买了个汉堡套餐,当我狼吞虎咽的吃着牛肉和芝士明显都比内地分量多得多的双层吉士汉堡的时候,我难过的想哭。

    下午四点,我踏上了回成都的飞机。

    至此之后,我再也没有碰过德州扑克。